【长顾AU】续集（五）
接上第一集开头的剧情了
又超纲了，努力向我的结局奔跑……
Ep.05 仍然是我，或会倔强一点
落地窗外，艳阳高照，整座城市的天际线都熠熠生辉。
落地窗内，办公室冷气十足，对桌而坐的两个男人一语不发，他们之间的空间蒸腾出异样的低压，让以黑金装潢色调为主的空间更加压抑。
“子熹，我还是愿意相信方钦在欧洲那边的人脉，他已经给我看了详细的方案简报，做了风险评估，你不也知道嘛。”李丰极力按捺着情绪，带着商量的口气出声。
顾昀叹了口气，习惯性把鬓角散落的头发拢过耳后。
“我以为，他之前牵头做得几笔投资，理应终结他在大梁集团的生涯才对。我也以为，收紧资金、调整产品结构，是我们已经达成的共识。”
还没等李丰反驳，顾昀又继续开口：“现在已经没有守成的余裕，止损或许还来得及。又或者，你还是放不下对我的忌惮？”
竟然这么直接！李丰端起桌上的玻璃杯，想尽量遮掩自己的表情。
这些年，内忧外困实在让他心力交瘁。他以前并不理解母亲为何如此不信任顾昀，但当知道那件事之后……李丰微微眯起眼睛，不动声色观察着对方。
顾昀也没再多有表示，站起来走了，只抛下一句：“决定权还是在你。”
离开李丰办公室后，顾昀已经不愿在公司多留一刻。他摸出手机，给沈易打了个电话。
“季平，晚上出来聚聚吧。”
“又跟那货吵起来了？”
“别提了。”
“你们家小崽呢？”
“哄了半天，好不容易才答应让保姆陪着了。”
“行吧。正好，我有事儿告诉你呢。”
“怎么？”
“你那宝贝弟弟回来了。”
顾昀挂了电话，好像听到自己心里什么地方“咯噔”了一下，一时没忍住咳嗽了两声。
前不久，陈家在城郊大宅里办了一次晚宴，邀请的基本都是金融圈内人，沈易也在其中。
他压根没想到会在那里碰上长庚，也没想到长庚回国创业已经两年，更没想到，陈家大小姐竟然给他做COO！
“子熹你说说，我们这好弟弟可太行了，在南边发展两年多悄无声息，之前那款天天朋友圈刷屏的养成游戏，竟然是他们团队开发的。一共就靠28个人！我服了。”沈易念叨起来就刹不出车。
“你什么时候这么爱乱认弟弟了？”顾昀坐在吧台前，点了根烟。
“你别说，要不是他主动过来跟我说话，我真认不出了。哎你怎么这么淡定，不想见见他？”
“他说了要见我么？”
“……没。”
顾昀笑了笑，想吐个烟圈但失败了。“那不就得了。”
“不过，那天晚上，张之婉也在。”
“她现在的生活已经跟我无关了。”
沈易看不得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，“人人都背你而去，你就剩我这一条直男老光棍陪着，感觉很爽吗？”
他越说越气不过，一把将顾昀嘴里的烟薅下来：“忘了医生怎么说的了？服务员，给他来杯苏打水！”
顾昀：“……”
长庚第一次见到张之婉本人，就是在陈氏晚宴上。本来这跟他没多大关系，但无奈陈父盛情邀请，长庚不愿辜负长辈的提携之意，也就来了。
他并没想要如何细致剖析自己的心理和行为。但他第一次来京出差谈业务时，一个人鬼使神差开车停在雁回公馆对街半个钟头，叼着根烟默默拿手机对着人家小区大门口拍了一段无主题、无主角的视频之后，他就觉得，如非必要，还是别往京城跑了。
晚宴上，长庚在陈轻絮引荐下见了不少资方。他们在南方已经得到了B轮融资，因此长庚也算享受了一下众星捧月的待遇。他在人群中认出了沈易，就主动上去打招呼，吓了对方一跳。不过长庚觉得，比起自己，身边的陈轻絮给沈易的“惊吓”程度更高，贫嘴也变结巴了。
本想找机会问问顾昀近况，但沈易心思显然不在他身上了，长庚便一个人走到吧台，想等晚点散场再说。
没想到，张之婉已经在那里了。
张之婉并不认识他，长庚也不好刚坐下就走，只好要了杯加冰威士忌，想着赶紧喝完就走。不想对方先开口了：“小帅哥，有烟吗？”
长庚从兜里掏出来，让她抽走一根。她今天化了浓妆，两片娇嫩红唇含着烟，向长庚眨了眨眼睛，长庚只好又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。凑近一点，就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。
“一个人？”她问。
“我……”
长庚还没说完，她就笑着接过话头。“正好我也是。”
“顾夫人……”
“别这么叫。我就快不是了。”
她拿起杯子，把杯底的酒都喝了，然后把烟按灭在里面。看长庚一直没说话，她笑了：“也不是秘密了，我们正在协议离婚，等于单身状态。”
然后她极其自然地把手放在了长庚的膝头，手上的钻戒已经不见了：“不用顾忌那些。”
长庚没有动。不知为什么他对此情此景感到几分荒谬的幽默：“不是那个……按理，我还是该管你叫嫂子的。”
张之婉这才抽回了手：“你是……？”
“李旻。”
“哈……原来是你。那就，原谅我的冒犯吧。”
长庚还是忍不住追问：“子熹他……”
“我跟他已经分开一段时间了。”此时，会客厅灯光暗了下来，响起了温柔的钢琴声。“这么好的晚上，别问我这个，陪我跳个舞罢。”
说完，她向长庚伸出那涂着火红甲油的手。长庚上前接住。
跳舞时他们没有说话。张之婉轻轻扶着他的肩，大部分时候侧着头，没有跟长庚对视。长庚握着她手，虚扶她腰，下巴偶尔会碰到精心打理过的发髻。
一曲结束，他松手。她还在笑，踮起脚轻轻给了他贴面一吻：
“不好意思，那时我年轻气盛，摔碎了你留在他家的对讲机……再会。”
陈轻絮来寻长庚时，他还愣愣呆呆的，一直没从张之婉留下的那句话中回过神来。
“长庚，你那个姓沈的朋友真有意思，给我讲了好多你小时候……诶，你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姐，你觉得我们现在跟大梁集团合作，引入他们剩下的用户，现实么？”
“长庚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我想见顾子熹。”
回到南方，长庚忙完B轮融资的工作，跟陈轻絮重新调整好人事架构后，向危难中的大梁伸出了橄榄枝。
虽然是做游戏，但正在欧洲的李丰得知消息，还是非常高兴能得到一个存留用户的社交型平台，更别提这还是个上升期的公司。因此他大手一挥，让顾昀带着团队去南边表诚意，感谢自己的小老弟。
一行人路上都挺兴奋，不停议论那个神秘的“李老板”。顾昀在飞机上睡了一觉，落地就有点头疼。
助理拿着手机低声交谈一会儿，凑近到他身旁：“顾总，那边李总和陈总都在机场了。”
“好。”顾昀答应一声。还是亲自来了。
这么重量级的迎接，让大梁集团的人受宠若惊，因此在机场就寒暄了好一阵。
顾昀跟陈轻絮拥抱之后，向长庚伸出手。“好久不见。”
长庚痛恨自己在这个场合必须要放开他的手，“嗯，快十年了。”
上车之前，陈轻絮在他耳边说了一句，“长庚，高兴点儿。”
他点点头，但还是主动坐了副驾驶，让陈轻絮陪顾昀坐后排，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叙旧，聊顾昀小孩的近况，都上一年级了。
到了晚宴，两家员工都交错排座，以便促进交流。于是，长庚和顾昀还是被安排坐在了一起。
“今晚大家都不许谈工作啊，酒水自取，谁也别劝谁，好好享受美食。”长庚在开餐前笑着说。
有这么养眼的老板做带头榜样，这餐饭的气氛当然活跃。长庚参与了不少聊天对话，但大半心思却一直牢牢吸附在顾昀身上。
“尝尝这个？以前你总说吃不到新鲜的。”他给顾昀盛来一勺鱼羹。
“谢谢。”
“什么时候变得跟我也这么客气了？”他低声问。旁边的人笑笑没回应。
客气就是距离。哎，十年音讯全无，果然是不原谅吧……长庚心想。就在他沉浸在这些纷杂念头里时，餐桌上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就扯到他身上了。
陈轻絮坐在顾昀另一侧，笑着指着长庚跟对桌说，“你们说念旧，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念旧的人。”
众人好奇心都被激发，纷纷八卦起来。陈轻絮又说：“我去过他在旧金山的办公室，有次机缘巧合看到他打开个人保险箱，里面竟然放着两部跟板砖一样的手机，可能是七八年前的款，我都惊了。”
“哇塞，李老板真是有情怀！”“是不是理工男都怀念那种机械风啊……”
长庚也笑了，并没去看顾昀的表情：“哪有的事。不过是小时候用过的玩意。锁起来，是因为里面有些很珍贵的短信舍不得删掉，那时候也没有技术能给拿出来保存。”
这下大家的八卦热情更高涨了，有问长庚心里的女神在什么地方的，有问长庚是不是已经跟女神在美国偷偷扯证了。
陈轻絮也加入他们：“从这些年的接触，我倒是相信他心里真的有一个缪斯的存在，但是不是女神就不知道了。”
顾昀：“……”
长庚一直默默喝着红酒，但还是怕顾昀不自在，解围道：“赶紧别提这茬了。我这人这辈子，最大的失败就是感情二字。再说感情，我就聊工作了啊。”
等吃得差不多了，顾昀提前离席，“答应了小孩，晚上得跟她视频讲睡前故事。要是爽约，我回去就别想安生了。”
很多人不知道平时脾气冷淡的顾总竟然是女儿奴，这又激发了一轮女同事的崇拜星星眼。
长庚也以抽烟为由离开，他知道自己在，剩下的人聊什么肯定都有顾忌。会所的酒吧仍在营业，干脆进去坐坐。
不一会儿，陈轻絮的信息就来了：“等你一起走？”
长庚想了想，回复道：“不用。”
一个人喝闷酒的滋味并不好受。长庚坐在那嫌弃了自己千千万万次，闷掉杯里最后一口金汤力，走出酒吧的脚步都有点发虚。
他不走。他要去找他。
顾昀没想到会所是长庚亲自选的，自己住哪间套房他也知道。所以当他一脸纳闷打开门，看到长庚不由分说地上来抱住自己，话也不说就开始乱啃撕衣服，好一阵子都没反应过来。
等终于制止了长庚的动作，看他一脸颓丧坐在床边的样子，又觉得可怜。
“这么多年短信也没有一个，刚见面就知道啃，你属狗的吗！”顾昀还是忍不住喷他。
说完，他走到卧室另一头的衣帽间，脱了被揉得不成样子的衬衫，裤子也给解了，直接换上浴袍。想了想把柜子里另一件也给拎出来，丢给长庚：“一身酒气，换上吧。这么晚了别再出去晃了，就歇在这儿。我去次卧。”
长庚拿起浴袍，也没再不好意思，坐床上就开始换。“本来……我想让李家在这里连一块立足之地都再也找不到。可是我看了你的发布会……”
“然后你就回来了？”
“我说过我想帮你。一直都是。”
“幸好你没在我跟小孩视频的时候闯进来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好了，洗澡。”
“……”本来，长庚想说喝多了洗澡更晕。可他又想起上一次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发生了什么，就把舌头给咬了。
等他从浴室出来，顾昀已经不在房间了。
他没有变晕，反而好像更清醒了，不然如何还能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痛呢？
他轻轻推开木门，光脚穿过宽敞的客厅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站在次卧门前，他握着门把手好一阵，心想还是算了，但又不甘心放弃那一丝希望。最终，他决定试着拧一下，拧不开就掉头走。
没想到，他只是轻轻转动一点，门就应声开了。
“……”
顾昀正靠在床头看平板电脑。
“长庚？怎么了？”
“我、我来看看你……”长庚的脸终于不受控制地红了。他站在门口，都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。
“有什么话，想说就说吧。”顾昀把平板放到一边。
“……我可以、睡在你这里么……”长庚的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听不见，“我们……什么都不用做。”
顾昀叹了口气，“不用跟蚊子似的。外面帮我倒杯水，然后过来睡吧。”
长庚把水拿给他，才看到他放在床头的药盒。盒盖上有小孩涂鸦，里面的各色药片按照剂量天数整齐放在一排排小格里，也不知道都是做什么的，顾昀一次吃了不少。长庚看得难受。
“别看了，睡吧。”他说。
他点点头，上了床的另一边。顾昀也不再看电脑，伸手关灯，侧身躺下了。
长庚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，还是靠了过去，轻轻拢住顾昀的身体，感受他的骨骼。顾昀仿佛睡着了，并没有抵触，但他下半身也没敢靠近，只有鼻尖和嘴唇贴在顾昀的脊骨上。
顾昀的味道已经很陌生了。他说过，时间也可以很温柔。可这分离实在太漫长，失去的，就真的找不回来了。要是，他当初抓得更紧就好了。
黑暗中他闭上眼睛，缓缓呼吸，眼泪轻轻滴在了枕头上。
那之后，两边谈判进展很顺利，某人也没有再乱闯房间。每天规规矩矩敲门，下棋喝茶聊天，等顾昀睡觉就走。每次顾昀拿起药片，看长庚在一旁眼巴巴地望，就忍不住想笑：“你这眼神怎么跟小狗似的，也想吃？”
“不想让你再吃药。”
“哪有那么容易。”
顾昀带队走的那天，长庚还是亲自来送了，再一次引发众员工的不可思议。两位老板到了机场就钻进贵宾室，仿佛要避人耳目似的。
“子熹，等合同敲定，我拟好行程就去找你。”
“嗯。你也很久没见到你大哥了。他现在，状态不是很好。”
“你……照顾好自己，等我来。”
“别腻歪了……”顾昀还没嫌弃完，服务员带着微笑走过来提醒他该登机了。
两人站起来，顾昀拿过手提包刚准备走，长庚拉住他手腕，把紧紧他揽入怀中。上一次在机场分开，他们连一个拥抱也没留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顾昀拍拍他后背，感觉有点喘不过气，“我亲自收拾出公馆的房间等你来住还不行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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